【波黑】波黑正在经历严重的人口流失——2022年社会状况年度概述

波黑人口正向更发达的欧盟国家迁移。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大多数波黑家庭的男性成员到国外工作,在假期期间和退休后回家,如今则是举家离开波黑、移民国外,这一趋势在最近几年尤为明显。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有很多,包括对波黑广泛存在的腐败现象失望透顶,对整个社会发展前景无望等。与此同时,波黑发现该国正处于亚、非国家公民向欧洲移民的“路线”节点上,这些移民往往先抵达波黑,然后再以波黑为跳板,去往邻近的欧盟国家。在此过程中,他们中的一些人暂时弥补了波黑社会劳动力短缺的问题。

当论及2022年波黑社会问题时,波黑公民移民国外和亚非国家公民经由波黑向欧洲移民是最重要的现象之一。这些现象并非始于2022年,但它反应了2022年波黑社会状况。波黑需要不同类型的劳动力,例如建筑工人,这些劳动力将越来越多地来自亚洲欠发达国家。目前还很难预测上述移民趋势将给波黑社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下简称“二战”)结束至今,包括波黑在内的前南斯拉夫国家经历了三次移民浪潮。第一次移民浪潮发生在二战后的一段时期,当时各战败国武装部队的一些成员和战败国同情者逃到了不同的国家,大部分去往了北美和南美国家。第二次移民浪潮始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当时南斯拉夫放宽了获得护照和前往第三方国家工作的程序。第三次移民浪潮则始于20世纪90年代的战争和种族灭绝,即使在敌对行动停止后,这种移民潮仍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存在着,近年来又有了新的势头。

1991年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波黑总人口数约为430万。2013年人口普查显示,波黑有350万常驻居民。但是有证据表明,这一人口普查数据实际上被夸大了。因为,各民族政党和民族希望显示出自己民族的人数更多,导致那些不居住在波黑的人也被包含在统计数据内。自那时起,波黑的移民趋势一直持续到现在,且规模在不断扩大、人口流失速度在加快。据估计,从1991年至今,大约有220万人离开了波黑,相当于战前波黑人口的一半。战争结束后,确实有部分人返回了自己的家园,或者返回了波黑境内其族裔成员居住的地区,但是,这并没有改变波黑人对外移民的趋势。最悲观的估计是,在2021年和2022年内,多达15万居民离开了波黑,原因在于窘迫的社会境遇且令人痛苦的社会政治现实。2022年底《福布斯》杂志公布的关于151个国家的调查数据显示,与本国居民人数相比,居住在海外的波黑人数量位列世界第二,而圭亚那位列第一。该项调查给出的1992年至2022年期间的数据显示,有34%的波黑人生活在国外。还有一篇报道该地区国家(克罗地亚、波黑、塞尔维亚、阿尔巴尼亚等)人口状况的文章称,波黑正在经历严重的人口流失。波黑可持续回归和一体化联盟(Union for Sustainable Return and Integration in BiH)的调查数据显示,2013年7月至2021年12月期间,多达48.5万人离开了波黑。

离开波黑的这些人中,大多数人去了德国。最新统计数据显示,近150万来自前南斯拉夫国家的公民在德国居住及工作,其中约21.1万人来自波黑。这些人中,约有2万名波黑人放弃了波黑国籍、成为德国公民。考虑到以上所有因素,如果当前波黑的移民趋势继续保持,那么50年后波黑国内恐怕只有约60万至100万常驻居民,这一预计似乎并不悲观,甚至过于乐观。

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一些人离开了波黑,而另一些人来到了波黑。对某些外国人而言,波黑已经“足够好”了,这些人主要来自非洲北部、中东、巴基斯坦、尼泊尔,甚至是古巴。最近一篇文章中称之为“逃离古巴”。以前迁移到波黑的外国人口中,巴基斯坦人或阿富汗人占大多数,如今古巴人、几内亚比绍人、叙利亚人的数量正在增加。因此,波黑的外国移民数量和结构正在发生变化。目前,波黑受外来移民影响最严重的地区是波黑西北部、乌纳萨纳州(Una-Sana Canton, USK)及该州最大城市比哈奇(Bihać)。这是因为该地区与克罗地亚接壤,两国边界距离比哈奇只有“个位数”的距离。2022年年中的一项调查数据显示,目前波黑境内约有900名移民在乌纳萨纳州,然而这些只是登记在册的移民。在以往,在乌纳萨纳州的移民往往在此地停留数月,如今不仅移民数量少了很多,而且他们停留的时间平均不到一天。截至2022年3月31日,国际移民组织(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for Migration, IOM)的数据显示,共有890名移民居住在乌纳萨纳州的难民营中,其中382人居住在名为“米拉尔”(Miral)的难民营,75人居住在“博里奇”(Borići)难民营,433人居住在“利帕”(Lipa)难民营。这三个营地的最大容量为2780人。在乌纳萨纳州和萨拉热窝州的五个营地共有1775名登记在册难民,其中36%的移民来自巴基斯坦,28%来自阿富汗,6%来自孟加拉国,4%来自伊朗,3%来自古巴。大多数移民(86%)是男性。

然而,来到波黑的不仅仅是上述这些“流动人口”,还有一些来找工作的外国人。许多波黑公司雇佣来自不同国家的员工,因此,在一个波黑公司里有来自土耳其、中国、科威特、孟加拉国和其他国家或地区的员工的现象并不罕见。2022年上半年,波黑就业局发放了1270份工作许可证。与去年同期相比,签发的工作许可证增加了274份。发放工作许可证的申请程序,是由雇主向州一级的就业服务局提交。申请内容包含外国雇员的个人信息、工作场所、工作类型、工作条件、公司信息等。工作许可证的最短期限为三个月,最长期限为一年(工作许可证有效期分为三个月、六个月、九个月或十二个月),每种类型都可以申请延期。例如,根据波黑就业局的现有数据,2022年上半年该国发放了27份尼泊尔公民来波黑的工作许可证。

当论及2022年波黑社会问题时,必须提到腐败问题。无处不在且非常猖獗的腐败问题,是年轻人离开波黑的主要原因之一。腐败问题也是波黑加入欧盟道路上的障碍。美国驻波黑大使迈克尔·墨菲(Michael Murphy)在反腐败日之际表示,腐败问题在波黑无处不在,它以各种方式影响着当地人的日常生活。他还表示,这种情况正在恶化,主要是因为许多负责打击腐败的人(从政治领导人到执法的负责人,再到检察官办公室和法院的官员)都未能解决该问题,他们中的一些人或者从中受益,或者就是腐败分子。

波黑人口流失问题严重,腐败是造成这一问题的主要原因之一。一方面,波黑国内人口大量外流,另一方面其他国家的人迁移到波黑,与前些年相比,后者的数量已经大幅减少。来自遥远国家的公民,千里迢迢来到波黑,他们目的或是在本地生活、工作,或是以此为跳板、涌向西方国家。在这种趋势的作用下,未来这个国家和社会将发生怎么的变化呢?恐怕没有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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